【snupin】谋杀未遂-请看置顶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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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把这头愚蠢、温顺的狼杀死。

新学期的第一个满月，教师休息室没有点灯，皎洁无瑕的月光穿过窗户把房间涂得闪闪发亮。斯内普开门进来时，首先看见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桌上乱中有序的一大堆羊皮纸，大约是学生作业，已经批了一多半。远离作业的地方放着一个空了的杯子。接着他的目光移向趴在桌子下的狼人，靠在桌旁的旧公文包显示了这个生物的名字：莱姆斯卢平，今年入职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是斯内普痛恨的老同学。

斯内普还记得第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见到卢平变形时的情景，跟十五岁比，这头狼没有成长太多，但毛发在月光下显得比那时枯槁。十五岁的卢平会制造让斯内普心惊胆战的嚎叫和撕碎木板的噪音，而狼毒药剂让三十三岁的卢平团成了一个毛绒玩具，只会偶尔晃晃脑袋和咕噜两声。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和自负的笑意。

毫无疑问，由于差点被咬死，他确信自己憎恨卢平，如同憎恨卢平的那几个爱出风头的朋友。他不相信在过去的十二年中卢平没有伤害任何人或动物，魔法世界哪有不疯狂的狼人。黑暗生物装得再好，也是黑暗生物。他踱着脚步靠近，蹲下来审视卢平皮毛上深深浅浅的一道道伤疤，揣测哪一些是在捕食时被猎物撕咬抓挠的，哪一些又是在狂乱的奔跑中被碎石和树枝割伤的。在他的想象里，这头狼前胸的毛发被浓稠的血液黏在一起，吻部鲜血淋漓，对着自己呲牙咧嘴，长长的犬齿反射出满月的冷光。

魔杖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斯内普试图从这张狼脸上看出一点预想中野兽的神情，这样他就有了更直接的理由动手，然而他失败了，狼只是趴伏在那里，非常安静。

月亮投在地上的光变短了一寸的时候，狼动了动。斯内普戒备地向后退了半步，抽出了魔杖，不过狼没有再做出什么反应，保持着朝他露出喉咙的姿势继续平缓地睡着。

这点燃了斯内普莫名的怒火，使他想起学生时代的一次次无意中的目光碰撞，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中总是很快流露出歉意，然后匆匆移开，无论是尖叫棚屋事件之前还是之后。他讨厌这个，也讨厌一个月前卢平被邓布利多带到他面前向他道谢时表现出的一切：一如学生时代的温和、礼貌、充满歉意。仅仅是想起这些都让他恶心得想吐。

因此他决定杀了狼人，或者至少让它吃点苦头，这取决于他的心情。

斯内普将距离又拉近了一些，魔杖抵上狼柔软的微微起伏的咽喉，低下头，准备念出咒语。吸气的那一瞬间，他闻到的不是想象里野兽口中血腥的臭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洗涤剂和陈旧的魔药气味。

斯内普呆住的时间或许足有一分钟，这一分钟里他甚至无意识地分析了洗涤剂的成分与它可能的价格。魔药的味道像是很多种叠加在一起，最新也最浓郁的是他昨天熬制的狼毒药剂。回过神后他的脸难以克制地抽搐起来，分不清是由于对自己犹豫的厌恶还是对狼人的仇恨，但他已经没有了那份杀死卢平的决心，即使念出咒语也毫无用处，于是他将魔杖放回长袍的内袋。魔杖从他的手里迅速滑了下去，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冷汗浸湿。教师休息室的空旷让斯内普打了个寒颤，他盯着熟睡的狼脸好一会儿，伸手环住了狼的头颅和前肢，将脸埋进了它粗糙却温暖的长长毛丛之中。

狼微弱地蹭了蹭斯内普的长袍，带起了一阵温热的魔药苦香。